第97章 都换成金条,埋在你坟前了_急!死后成了宿敌金丝雀怎么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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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来人啊!”楚望钧猛地转过了身,厉声喝道,“陆培风!”

  “属下在!”陆培风应声疾步而入,“王爷,属下方才已经让人封锁了府里所有出口……”

  “府门那里,有没有人出去?!”楚望钧一把抓住他的臂膀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目光死死锁住他。

  “绝对没有!”才调查过的陆培风回答的斩钉截铁,“属下方才已亲自带人严查过,各处府门守卫均未见到夫人出行。就连最偏僻的侧门和小角门都已反复确认,绝无疏漏!”

  “那就去找!”楚望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“所有人,立刻去找!这府里任何地方都不许放过!去!就算把这座王府翻个底朝天,掘地三尺,也要立刻把夫人给本王安然无恙地找出来!”

  “是!”陆培风毫不迟疑,立刻转身传令。

  整个摄政王府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所笼罩。

 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倾巢而出,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搜寻着府里每一个角落。甚至翻开了每一片可能藏身的草丛树篱,检查了每一处假山石窟,就连茂密的大树都有人爬上去搜寻一番。

  一时间,脚步声、甲胄碰撞声、呼喊声此起彼伏,打破了王府中往日的宁静。

 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点点的流逝。

  一批又一批的侍卫气喘吁吁地飞奔回来汇报:

  “王爷,东院各处已仔细搜查过,没有人!”

  “西院所有厢房、耳房均已查遍,没有发现夫人踪迹!”

  “后花园、水塘、九曲回廊都已找过,没有人!”

  “王爷,各处院落、库房、甚至马厩草料堆都仔细搜过了……没有人!”

  每一声“没有”,都像一把重锤,砸在楚望钧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。

  他的脸色随着那些回报逐渐失了血色,眼底却全是血丝。

  顾意怎么能?怎么敢?!

  就因为发现了那些……就连一句质问、一声告别都没有,就要又一次……又一次在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吗?!

  一想到这个可能,楚望钧就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站不稳。

  那种可能是永久失去她的恐惧,远比任何刀剑加身更甚,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
  楚望钧胸膛剧烈起伏着,闭着眼,试图压下脑中那些因恐惧而不断滋生的黑暗想法……

  陆培风去而复返,声音低沉而凝重:“王爷,所有明哨、暗哨均已反复确认过,绝无夫人离府的任何踪迹。府内也……也已经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三遍了……”

  -

  整个摄政王府很大,亭台楼阁,曲径通幽。

  顾意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,脚下却下意识地避开了人来人往的主路,向着王府深处,僻静的地方走去。

  不知不觉,竟走到了府里那座她只来过一次的祠堂。

  整个祠堂森然肃穆,四周出奇地安静,并无侍卫把守。

  她迟疑了片刻,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。

  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了。

  长明灯幽暗的光线在空气中跳跃,映照着空旷的厅堂。

  不知是否常有人来祭奠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,混杂着纸钱焚烧后特有的余烬气味。

  祠堂里静悄悄的。

  陈设很简单,却打扫得异常干净,一尘不染,正对着门的,是一张乌木的供桌。

  顾意一眼望去,那张宽大的供桌上,依旧只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块牌位。

  上面一行镌刻的、滚了金边的大字,再一次清晰地扎入她的眼中——

  「辅政大臣顾公讳意之灵位」

  没有了第一次的惊慌失措,顾意的心沉静得可怕。她缓缓走上前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拿起了那块冰冷的牌位。

  她细细抚过上边的每一个字,指尖描摹着那深刻的刻痕。

  这一次,她看得格外仔细。

  那笔锋的走势,那转折的力道,那金粉填充的细微颗粒感……竟都是她所熟悉的。

  是楚望钧的字迹,是他亲手刻下的。

  上次仓促之间,她竟未察觉。

  牌位微沉,顾意用了些力气才拿稳。往上托时,指腹触到背面一处凹凸不平的刻痕,有些硌手。

  她心中一动,忍不住将牌位翻转了过来。

  牌位另一面,竟也刻着字。

  字迹同样深刻而清晰,带着一种压抑的、几乎要破木而出的力度:

  「吾爱之位」

  落款是——未亡人楚望钧。

  她的呼吸骤然停止,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。

  吾爱、未亡人、楚望钧……

  这些字一个个跳动在她眼前,让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不得不伸手扶住供桌,才勉强站稳住脚。

  供桌下方,放着一个擦拭得锃亮的铜盆,盆底积着一层厚厚的、松软的、显然是新近焚烧留下的纸灰。

  旁边还散落着几枚未燃尽的纸钱碎片。

  一个很明显的事实,他一直在祭奠她。

  就算她的灵魂活过来,可曾经那个顾意,终究是死了。

  如今站在这里的,不过是一具借尸还魂的躯壳,一个顶着他人面皮的魂魄。

 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  顾意僵在原地,目光死死锁在那块灵牌上,锁在那刺眼的“吾爱”二字之上。

  在她死后,楚望钧是怀着怎样的心情,偷偷的立下的这块牌位呢?

  未亡人。

  他甚至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来悼念她。不是她的亲人,不是她的挚友,更不是她的爱人。

  只是一个“未亡人”。

  一个不被世间所承认、只能藏匿于黑暗之中的未亡人。

  在她“死后”,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日复一日地在此祭奠,对着这块冰冷的木头倾诉那些她生前从未听闻、死后更无从知晓的话语吗?

 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心头,堵得她喉咙发紧。

  她冰凉的指尖微微发颤,一寸寸拂过牌位背面,最终停留在那他刻下的、那鎏金的名字上。

  “楚望钧,”她对着那冰冷的牌位,声音轻得像一阵穿堂而过的风,“你每年烧的这么多纸钱,我在地府里,可一个铜板都没有收到。”

  “都换成金条,埋在你坟前了。”

  一个低沉而沙哑得厉害的嗓音,自身后门口的方向骤然响起,接上了她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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